第六十章
“关系好么？”
南雨坐在课桌旁，想着「花开半夏」的话。
最终她，得出了否定的答案，至少以前……他们的关系可不怎么样。
……
……
“南风，你是不是又长高了？”
妈妈看着站在玄关换鞋的南风，这样说道。
“有么？”
南风（15岁）看了眼鞋柜边镜子里的自己，校裤的裤脚似乎是短了一些，露出了脚踝，明明两个月前还挺合身的……
“来，我给你量一下~”
妈妈说着，从抽屉里找出一盒卷尺。
他靠墙站着，妈妈需要稍微垫脚才能够到他的头顶。
“174！长了这么多啊”
“当然的吧，发育期啊”
他倒没有太多意外，大概因为篮球队的朋友都蛮高的，他在里面其实连平均水平都没达到。
“妈妈，我饿了”
客厅走出来一个小女孩，绑着两条略显稚气的马尾辫。
她看到南风，又不开腔了，远远地站在那里，看着他。
“看什么看？”
他眉头微微一皱，也这样看着她。
“……”
小女孩没说话，稍稍退进墙角，只是露出半张脸瞄着这边。
“你凶妹妹干嘛啊？”
妈妈说着拍了下他的后脑勺。
“切”
他咋舌，拧起书包，走进客厅，然后往沙发上一躺。
电视上放着电视台播的动画片美少女战士。
他拿起遥控器，换台。
“啊”
一旁的南雨（11岁）轻轻叫了一声，发现他看了过来后，然后又悄悄捂住嘴巴。
“你想看这个？”
“嗯”
她点头。
“坐过来”
他往旁边挪了一下，拍了拍沙发。
“……”
她站在离他稍远的地方不动，像是在犹豫什么。
但没过多久，还是坐了过去，和他隔着一个人的距离。
“这动画片，我也喜欢看”
他这么说着，用遥控器加大些音量。
“……”
南雨先是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，然后又浅笑着抱起旁边的靠枕。
“但是啊，你知道吗……”
他又开口了。
“美少女变身的时候是**的”
“全……裸？”
她轻声呢喃着，歪头，看着他。
“就是没穿衣服的意思”
“……”
她愣了一下，然后脸开始微微发红。
伸手，想拿遥控器换台。
“是你说想看了啊，那就给我看完”
“……”
她的眼睛变得有些湿润。
但没有哭出来，而是起身朝厨房跑去。
没过多久，妈妈就冲了出来。
“你咋又欺负妹妹啊？！”
又是一记排云掌，拍到南风后脑勺。
“疼……”
“真没意思，除了会告状还会什么”
他冷哼着，又拧起书包朝楼上走去。
“哎”
妈妈叹气，家里的这俩孩子关系似乎一直都不太好，动不动就吵架，有时候她甚至会想：如果生的是两个女儿，或者是两个儿子会不会就不那么闹心了？
但是，哪有那么多如果……
……
星期一
“南雨，周末的作业做了吗？”
“嗯”
问话的是同桌的同学，是个穿的像个小公主的女生，明明才小学五年级，却学着大人的样子悄悄做了卷发。
“借我看一下好不好？第一节课就要检查作业了，拜托哦~”
“作业……还是自己做比较好吧”
“下次会自己做啦，最后一次啦~”
“……”
这已经是第几个最后一次了，她都记不清了。
要是这次再答应她，恐怕就没完没了了……
“对不起，这次……你自己做吧”
说出来了
“哈？”
女孩眉头一皱，歪头盯着她。
“嚯~~”
“说起来”
她拖着下巴，用笔尖指着她的鼻子。
“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啊？”
“……”
“你知道反抗我的后果么~”
女生用手指卷着头发，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。
“看到那人没？”
她用下巴指了指坐在窗边女生，是个梳着麻花辫的女生，安安静静的似乎没见她说过话，没记错的话是叫林若汐。
教室的座位都是两人一组的，也就是所谓的同桌，但那个女孩身边的座位却空着。
“真可怜呢~”
女孩嬉笑着。
“只要小美一句话，你也会跟她一样哦~”
“……”
被孤立了么？
这个叫小美的女生似乎是有钱人家的千金，除了用不完的零花钱，还有一手制造流言和利用他人的绝活。
没人会跟被孤立的人讲话，因为那样会被划分到被孤立的集团之中……
流言真是个可怕的东西，可是小美似乎不知道……孤独才是更可怕的东西。
这么想着，南雨站了起来。
“你要去哪？”
“……”
她没有回答，起身，掂量了一下后，抱起有些笨重的课桌。
“喂……”
小美完全看不懂她要干嘛，和周围的同学一样，愣在那里，看着她。
课桌是金属的，里面还放了书包，南雨抬得很费劲，两步一歇脚，踉踉跄跄的，走到那个女孩跟前。
砰
将课桌同林若汐的课桌拼在一起。
这个叫林若汐的女孩吓了一跳，抬起头，睁大着眼睛。
“请多指教~”
她侧着脸浅笑。
“诶？”
林若汐愣了一下，又赶紧埋下脑袋。
周围的视线让她紧张不安，她甚至不敢看南雨的脸。
“你，你好……”
尽管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，却还是好好的说了出来。
“嗯~”
“……”
小美呆站在原地，回头一看，她身边的座位因为南雨的离开而空了出来。
耳边似乎传来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，那是在嘲笑吗？
她的脸，一瞬间涨得通红，她几时受过这样的屈辱？
挫败感，羞耻感统统涌上心头。
“南雨，你给我等着……”
她咬着嘴唇，牙齿磨得滋滋作响，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着。
……
“小美，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啊……？”
“那，那个，我也觉得，要是老师知道了怎么办？”
厕所里，几个女生正开着小会。
“怕什么，出生到现在我还不知道‘怕’字怎么写！”
“而且我听说南雨还有个哥哥哦……是初中部篮球队的，会不会……”
“就是，初中部离咱们这里好近的说”
“不过啊……”
有个女生似乎想起了什么，压低声线说道：
“听说南雨跟她哥关系可不怎么样~”
“真的？”
“嗯，前两天我还在校门口看到南雨被他哥说了什么，都哭了呢~”
“哈哈，我懂我懂，南雨这种妹妹哪个哥哥会喜欢啦，天天摆着张臭脸也不知道给谁看~说不定他哥知道她被欺负还开心的合不拢嘴呢~”
“嘻嘻，也是哦~”
……
第二天
午休时分，南雨走进教室，周围的视线就跟着聚了过来，因为昨天的事，她似乎已经成功加入‘被孤立者’集团了。
不过她没太在意这些，叹了口气，径直走到座位上。
“吃饭了么？”
“诶？嗯……吃了”
林若汐大概太久没跟同学说过话了，有些口齿不清的打着招呼。
“那个……”
她开口，想说些什么。
才发现南雨身后的小美，正紧紧盯着这边。
“什么？”
“没，没什么……”
她低头，没能说出口。
“南雨，有人找”
坐在靠门边的男生朝这边喊了一声。
南雨走了过去。
走到教室门口，她愣了一下，是几个不认识男生，从身高上看……是高年级的？
又看了眼他们的校服，觉得有些熟悉……
“诶”
她突然想起，是初中部的，跟哥哥一样的校服。
“哟~是南雨妹妹？”
带头的那个男生朝她打了招呼。
是个鬓角有些染发痕迹的男生，好像从没见过。
“你们是？”
“诶？你哥哥没跟你讲？”
“什么？”
“啊，是这样的，我是南风的朋友，他让我过来接你过去，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你讲”
“……”
她迟疑，看着这群不认识的男生，但他们知道哥哥名字。
“那他自己怎么不来？”
“他……”
领头的男生突然语塞。
“他想给你个惊喜，Surprise！应该是这样~”
“对对对，惊喜，惊喜！哈哈”
“……”
惊喜？她思索片刻，今天是她的生日？好像不是……再说了，那个哥哥才不会帮她过什么鬼生日，只要平时不欺负她就谢天谢地了……
“哦……”
她看了眼时间，午休还有会，就走一趟吧。
南雨跟着那群男生走掉了。
“……”
林若汐眼看着，突然站了起来。
“你要去哪？”
小美已经站在她面前了。
“没，没有……”
她犹豫着，还是坐了下来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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